德哈文化大院

【德哈】半生记

*活动文,活动说明

*写手名单

*秋 张视角





起初,我不明白Weasley夫妇为什么让我来写传记里这一部分,我平凡的人生与他们轰轰烈烈的爱与死毫无交集。

但是如果一定要写,我要谈谈Draco和Harry初次来圣芒戈的情景。




那是战后复学又毕业的第六年,也是我成为心理治疗师的第四年。


很少有患者会在我上午满是空闲的时候预约下午过来。预约人没留姓名,但接待的小姐说,约的是一对,貌似还很急。我觉得真是有趣,吃过午饭就在办公室里坐着等,仿佛我才是那个着急治病的。


一点一刻的时候,有人敲门,这应当是位绅士,他完美的维持着会面中的礼貌,至少从开始就分秒不差的赴约。我应声开了门,迎进来的却是两个我意料之外的熟悉面孔,Draco  Malfoy和Harry  Potter。



接待的小姐没说错,他们确实是一对,但我没想过他们能把复学那会的热恋维持六年,不仅没有丝毫消退,反而向更加极端的爱发展。


当时场面一度有些尴尬,毕竟我们之间虽然不熟悉,但也不至于是全然的陌生人。


我看到Draco拽着Harry袖子暗示他想走,Harry只能看着我无奈的笑笑。即使是同校同届,我们同屏出现的次数也少得可怜(如果除去他们在猫头鹰塔楼亲吻被我撞见的几次)。我挂出职业式的微笑,让Harry带他到沙发上坐,并告诉他初次治疗可以有人陪伴。


走进了,我能闻到有一丝伏特加的味道,很浅,大概是洗了很多次留下的残余,很明显,有人试图掩盖自己酗酒的事实。虽然我从前也很少见他,但是Mr.Malfoy,他苍白的脸色总让人觉得虚弱,或许是长期的失眠,或者噩梦,让他的眼周看起来涂成了罗马尼亚式的乌青色。


我试着问了几个基本的问题,大部分都是Harry  在替他回答,从回答中我得见一个问题严重的Malfoy  ,这让他挺直的脊柱在此时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。


Draco的整张脸上只有眼睛看起来还在活动,其他地方都是病态的白色,他的眼神投向我时很直接,不加掩饰,猜疑、冷漠,甚至还有妒忌,都清清楚楚映在灰蓝色的眸子里。


基于我并没有对Mr.Malfoy进行更深层次的了解,同时他也拒绝配合。因此我不能说Draco具体是什么病,但我建议Harry劝他,在这几天抽时间再来一次,让他做好医患间一对一交流的准备,我好确定我此时的猜想并及时治疗。




失眠、酗酒、紧张、易怒、过度依赖、不相信任何人。这些现象同时指向一个不太好的结论,如果我的猜想被证实,那么这将会是一个棘手的案例。




Draco那时很不对劲,相当的,或许我只是这样说有些苍白,但那的确不是他该有的样子。我不清楚毕业后的这些年到底怎么了,但他在霍格沃兹教魔药的那几年一定发生过什么。


从前复学的日子里,就像战时的一把火在战后点燃了爱情。大家因为失去了亲人而疯狂寻找自己生命中注定的另一个人,尽管当是谁和谁在一起了根本算不上是值得谈的八卦,Harry和Draco确认关系的那天还是震惊了半个霍格沃兹。至于另半个,大概是少了Fred,George一个人的声音传不到那么远。

因为身份过于敏感,他们并不高调,只是一起上课,一起自习,一起手拉手穿过走廊一起在猫头鹰塔楼交换一个吻。卢娜曾经因为我多次撞见那个场景而打趣我是有意为之(我有什么办法,那可是拍摄赫奇帕奇塔最好的位置)我没法和她解释我为什么这么干,只能警告她别在‘唱唱反调’上胡言乱语。









再见到Draco和Harry是在三天之后,仍然约在下午。看得出,Harry对于控制Draco的情绪显得有些力不从心,最多只能拖着Draco到这来。好现象是病人身上没了酒的味道。


我领着Draco到治疗用的单人沙发上坐下,Harry在另一侧的扶手椅上。我递给他一个软垫,又泡了一杯薰衣草茶,我一向这样安抚病人,但这次没能奏效,哪怕是Harry在场的情况下。


他仍用眼神戳着我

「离Harry远点,婊子。」


我只当这是他病症的一种表现。




我提了几个基础问题,关于自我认知,每个心理医师都会问的那种。Draco回答的很随意,没有流露任何的不自然。在确定了他的自我人格没有缺失后,我开始验证先前的猜测。


那些关于PTSD的问题刺痛了Draco,他瑟缩,抓紧了我可怜的那个蓝色小抱枕,瞪大眼睛看向我,睫毛附近的皮肉和粘膜泛红,虹膜四周的血丝包缠着白色的眼球…


Draco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,像是有人给他按下了静音键。病症在控制他,他不被允许说实话。


我的判断是对的,明显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,警觉性增高,黏人,分离性焦虑,加之第一次见面时的过度惊跳反应,失眠,酗酒。我可以很肯定的给出我的诊断。


Draco  Malfoy,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。


Draco听我说结果的样子就像在听一场宣判,手在袍子的口袋里摸索着,他猛然站起,打翻了托盘和茶杯。


「You  ARE  The  LIAR!!!」


山楂木魔杖的杖尖对着我,微微有些颤抖。Harry从扶手椅上起来,他不敢靠近,轻轻吸气。Harry说,当时Draco的脸色和Dumbledore坠楼的那天,他在占星塔上如出一辙。


一句统统石化被甩给玻璃,圣芒戈对医师的保护禁制把魔咒吞噬了,一切都平静,窗外院子里的鸭子依旧晒着太阳。


Draco在反抗,但他看不见希望。我看着Harry把头埋在Draco的颈窝,指节抓着袍子泛白,还好,有人没放弃,这就算不上是完全的绝望。





对于结果,Harry看起来并不惊讶,在确诊之前他大概已经考虑过关于现有症状的一切可能。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不是什么绝症,但它绝对可以说是危险,对病人和病人家属都是。


我暂时给他开了药,当然,没有药可以治疗记忆,那些魔药不过有助于安稳Draco的睡眠,鉴于他的自我认知并没有障碍,我决定对他进行催眠治疗。


我告诉Harry,治病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如果他和Draco准备好了,下周二来找我进行催眠前测试。





现在我或许有必要解释什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  这是普遍发作于战后老兵身上的心理疾病,战中处于道德不利方的发病率更高。所以Draco完全具有发病的可能,但他需要契机来触发。


在到周二的几天里,我总忍不住想,是什么诱发了Draco的应激障碍?复学时他原本不具有发病的可能。要知道,他战时的关于食死徒生活的回忆不是那么容易再现的,这是有人刻意让他沉浸在满是鲜血和哀号的记忆里,有人想他疯,想他眼里一直映着绝望想Harry为他也崩溃。


是谁这样恨,试图毁掉两个人?







催眠测试的结果很糟糕,简直不能更糟了。我根本没法取得Draco一丁点的信任,他过度警觉的情况愈演愈烈。他在拒绝我,拒绝看我的眼睛,拒绝回答我的问题。我请Harry替我问出来,他才肯嗫嚅着回复,仿佛我与他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。在Draco病后的世界里,只有Harry能说着和他同样的话。


催眠治疗无法进行,我只剩精神分析疗法。为了这个,我得和Harry聊聊。作为一个心理医师,我不得不通过和病人家属沟通才能得到我想知道的信息,这让我的专业水平有些挫败。听了Harry故事,我才能把家庭环境下的Draco和我眼前的这个拼合。


他酗酒的程度令我意外,实际情况可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,绝不仅仅是嗜酒成瘾,Draco甚至洗劫了Malfoy和Black两家的酒窖,那些为了装点绅士们风雅气的彩色液体,于他而言不过是酿造的药剂罢了。


对于Harry,他自己必须得清楚,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二度伤害非常严重,对于病人家属,分担痛苦甚至比病人自己承受痛苦更加煎熬。尤其是对爱的人,叫他们违背自己内心束缚住另一人,必要时还得主动放手,看着他崩溃。这就像把人打碎了重塑的过程,原本的肉体会疼痛,而新生命长骨头时会痛的更久。Harry告诉我他清楚这些,他愿意为了治好Draco这样试试,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能撑下来,但是既然愿意试试,我就不会比他先一步放弃。由此我确定了每周三和周日对Draco进行阶段性精神分析治疗。








精神分析治疗的效果很微弱,但聊胜于无,至少Draco的病情没再继续恶化。


他们仍然是每周来两次,我不敢说Draco对我能有一丁点的信任,起码他开始接受我的花茶。Harry也宽慰的多,与开头的艰难相比,这段治疗顺利的让我无话可说。




大概是三个月后的一周,他们没来参加治疗。我联系过Harry,他答复说Draco需要休息,背景音里我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,‘你要是腰好了我们就继续,疤头。’这说明了一切,我只好匆匆离开壁炉,告诉自己不要理会最后Harry喘息的声音。




在不小心打断Draco和Harry交流情感的第二周,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好的时候,我收到了一个黑色的信封。里面是一封短信和一张请柬,邀请我参加次日举行的,Draco  Malfoy的葬礼。




对于这场葬礼,谁也不会陌生,就连一向严肃的预言家时报也为此腾出来两个版面来报道。Harry并没有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讲话来缅怀自己的爱人,他就那么说的平平淡淡,只在眉目间觉察到一点点哀伤。


葬礼后我读了那封短信,我不知道Harry给多少人寄了这类东西。我得把这封有些私人的信公布出来,这是他在媒体背后才能偷偷说的话。


「秋,不知道还能否这样叫你,每次我们单独交谈总没有好结果,但愿寄信的方式联络是个例外。


我得先坦诚交代,我骗了你,对不起。


秋,我很抱歉,但我不得不这么做。


这几个月Draco配合治疗,是我对他用了摄神取念。所以,是我让他扮演了那个乖巧的小病人Draco。


是我杀了他,亲手,一个阿瓦达,干脆利落,一击毙命,这样残忍的对他后,我还要邀请你来参加葬礼。


秋,你或许会痛骂我的无情无义,但我别无选择。Draco的病很难好,这点我们都清楚,连续半年醒过来我都像面对着一个披这Draco皮囊的陌生人,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在病着,他的理智一会到来,一会又离开。


我记得你警告过我二度创伤,我恐怕得对你说声抱歉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不是我想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等我们其中的一个崩溃,是Draco,我分不清是过去的那天还是病后陌生的这个,是他先用碎玻璃扎漏了我。


Draco一次次在梦中回放记忆的时候,我陪他一起做梦,我梦不到战争,梦不到Voldemort。只看得见新学期开学那天我们站在黑湖边,记得我战时入禁林前立下的誓言,记得Draco的袍子和温暖的拥抱,记得他下颌在我头顶磨蹭的轻重,记得我差点羞于开口的表白,记得他应允时胸腔里的怦动,记得猫头鹰塔楼上他双唇的温度,然后…梦醒了。


我从没打算放弃Draco,是他放弃了自己。我一直想他,想他回来。但是秋,你得知道,再没有什么能束缚他,过去是Malfoy的家族荣誉,伏地魔用战争粉碎了它,过去他还有我和霍格沃兹的一切,有人用灰色的记忆遮蔽了它。


那个尖锐、易怒、黏人的Draco是被制造出来的,被那个该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。我清楚真实的Draco什么样,他是那样忠于自己的心和感知,以至于这个真实的他选择逃离人世。


He  IS  my  Responsibility.


在真实的Draco完全离开的那天,就是突然中止治疗的那一次。他把山楂木魔杖系了缎带送给我,悄悄的放在枕下,不发一语。


这样换作谁会甘心?!


我摄神取念了那个躯壳,模仿我记忆里混蛋的有点可爱的Draco。我尝试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,无论身体的触感多么熟悉,我们的灵魂再难契合。


我用他的魔杖施咒,暗红色的魔杖很顺手。能在喜欢的一刻死,或许就是至高的幸福了。


秋,命运是种有趣的东西。我知道,你是无神论者,的确,命运不是神定的,命运也握不在自己手里。命运不是风来回吹,命运是大地,走到哪里,你都在命中。」


我大概是忘了,Harry已经不是小孩子,他不会再笨手笨脚的约女孩去舞会,不会没来由地磕磕绊绊的表白,不会犹豫迟疑地为每一个决定看向伙伴。


他二十四岁了,比起接受死亡,他更擅长直面死亡。二十出头的Harry已经提前成熟了太多。没有人在Draco的葬礼之后抱着Harry的肩膀安慰他,Hermione不能,Ron也不能。他得一个人面对这些,即使是他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。


我清楚独自流泪的感觉,像是流尽身体里的水,但那时我还有Dumbledore,他蓬松的胡子给了我莫大的安慰,在我失去了Cede*的时候。


‘死亡好像一个季节,让万物得到休息。’诗人这么说。无论出自什么原因,在Harry往后的整个人生都停留在一个看不见天龙座的夏天。


后来他用两年半的时间追查Draco的病因,我一点也不奇怪,这就是Harry能做出来的事。为了一个谁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理由而执着的活着。


至于Draco到底是怎么病的,Harry没告诉我,但我看到了他那阵子频繁出入圣芒戈,每次离开时候的眼神冷漠又决绝,我知道,有人被抓了。我不知道多久没在那双墨绿色的大眼睛里看见温柔。


Weasely夫妇在这本传记里整理了许多看法和故事,这些拼凑着Harry和Draco曾经的情感。


拥有传记的通常有两类人,伟人和死人。


我们在前年失去了Harry,六十七岁,自然死亡。他去的很幸福,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归处是个多么幸福的地方。


Draco和Harry的合葬墓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的墓园,碑上甚至没有名姓  ,Malfoy家或者Potter家都无所谓。上面只刻了行小字


「白鼬捕手和追闪电的男孩」







注:Cede  是我给Cedric的昵称,Cede有放弃、离开的意思。





关于视角:张秋被认为是德哈关系之间一个非常尴尬的前女友,但是…我更喜欢秋和Cedric的爱情,所以比起秋回忆她和Harry青涩幼稚的恋爱,我更喜欢她忘不掉死去的Cedric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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